专访丨濮存昕:舞台上的李白,既是他、又是我

专访丨濮存昕:舞台上的李白,既是他、又是我

搁浅 2025-02-12 科技报 13 次浏览 0个评论

2025年是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著名演员濮存昕的本命年。春节期间接受央视网采访,他为蛇这一属相编了四句词:“静好岁月、安若似蛇,内蕴生机、趋势向前。”

好一个“趋势向前”。不禁令人联想到去年年末岁尾,即将届满72岁的他再度在首都剧场的舞台上担纲出演《李白》:近两个半小时的演出,抑扬顿挫里的华彩满章、举手投足间的汪洋肆意,谪仙的狂放与徘徊、傲世和媚俗皆由他活画,纯粹而清澈地演绎了出来。

专访丨濮存昕:舞台上的李白,既是他、又是我

剧照 濮存昕 饰演 李白 (配图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提供)

近日,他在北京接受了澎湃新闻的专访。除了回溯话剧《李白》诞生台前幕后的过往经历,更谈了作为剧院子弟同北京人艺间的岁月情缘和对年轻演员的寄望与期许。专访以口述形式呈现。

【口述】

“当初剧院缺我这个类型的演员”

1986年,我正式调入北京人艺。1991年接演《李白》,那时我38岁,还很生涩,在演员这个行当是一个初出茅庐刚刚起步的阶段,反正就是跟着走,并没有主动地把自己带进角色。而且戏里的李白已是晚年,我当时不会有那个年龄的人生况味。就是按照剧本给演员表层的提示,要愤怒就是愤怒,要大喜就是欢快,还是在一个学习过程。

《李白》这部戏生成在90年代初。改革开放初期,社会上衍生出不少体脑倒挂的现象,大学教授的工资还没有出租车司机挣得多,所谓“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知识分子普遍缺房子住、工资低,对此是有怨言的。在北京人艺也一样,演员当时一场演出的收入才五毛钱,也就是挣“一口痰”的钱——随地吐痰,罚款五毛。郭启宏先生作为一位特别有文人气的剧作家,我想他对此也有感触,所以他在戏里借永王幕府散官栾泰之口,用笔墨讽喻了世相。

专访丨濮存昕:舞台上的李白,既是他、又是我

剧照 濮存昕 饰演 李白

剧院让我出演李白,并不是说我已经是个成熟的演员了,当时剧院缺我这个类型的演员——之前,我在兵团业余宣传队和部队文工团里接受的熏陶,有那么一种适合主旋律高大全的形象。而在这部戏里演一号人物李白,演正人君子,对演员的形象当然要有要求,还要有独白念诗的能力,所以我才有了这个机会。

刚开始接演李白的时候,对人物的体认还是在他的愤懑上更多。所以那会儿排练的时候,我会去看朱耷的《八大山人》,他的作品以“白眼向人”闻名,我也去找那种斜着眼看世界的状态。但现在这不是重点,戏里的李白最终是“轻舟已过万重山”,把生命的荣枯融入一轮明月。所以对他的表现,是诗、酒、乐浑然一体,要把中国人的浪漫情怀熔铸其间。

1991年版的《李白》里,吴筠道士是吕齐老师饰演的,今年他就百岁高龄了。上世纪50年代,他就调到了人艺。改革开放后迎来文艺的春天,塑造了一系列个性鲜明的舞台形象。他的表演风格独具一格,演戏没遮拦,在舞台上舍我其谁的气魄,那个气场可以盈满整个剧场。

《吴王金戈越王剑》里,他演勾践,演昏君演得好;《家》里,他演冯乐山,把伪善人的道貌岸然演得活灵活现;《上帝的宠儿》里,他演谋害莫扎特的宫廷乐师萨烈瑞,把人性中嫉妒的痼疾演得入木三分……更不用说他在电影《霸王别姬》里演戏班的老班主,一句“人,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一下就勾画出人物的特质。

吕齐老师在舞台上敢出手,大开大合。这种诗化的夸张是即兴的,也是美的,我要向他学习,向他找齐。其实不独李白的诗歌,中国古典诗词中的大美气魄俯拾皆是。你看李贺的诗歌,“王子吹笙鹅管长,呼龙耕烟种瑶草。”(《天上谣》)吆喝着龙来耕地、种庄稼;“端州石工巧如神,踏天磨刀割紫云。”(《杨生青花紫石砚歌》)石工登上峰顶开采砚石,好像拿着刀割取天上的云彩一样。我演李白就是要抒发这种情怀、这种心性。

濮存昕朗诵《天上谣》(唐·李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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